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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央企薪酬掛鉤利潤 學者倡試水全民化
2015年國資委出新規，要求央企利潤總額目標值下降，工資總額就不得增長。對此，學者認為這一規定意圖改變央企看重規模而非利潤的現狀，但效果并不樂觀。
上述規定，現于國資委近日下發的《關于認真做好2015年中央企業負責人經營業績考核工作的通知》(下稱《通知》)。《通知》明確央企利潤目標與工資總額應有聯動性。
具體來看，《通知》強調利潤總額目標值比上年下降的，“同口徑工資總額不得增長”; 利潤總額目標值比上年增長的，工資總額按照行業工資增長調控線適用范圍合理確定。
此外，《通知》首次提出央企需在基本目標的基礎上提出奮斗目標，其中，利潤總額奮斗目標要“比基本目標高15%以上”，并且原則上不低于工資總額預算中的利潤總額目標。
近年來，國資委每年都會在年初下發當年央企負責人經營業績考核工作的通知，財新記者發現，與往年相比，利潤目標與工資總額掛鉤的要求為《通知》中今年新增內容。
對此，國研中心發展戰略和區域經濟研究部研究員宣曉偉表示，上述要求在《通知》中首次明確，其主要原因在于“大環境”，目前經濟下行壓力依然很大;同時“反腐”頻頻涉及央企;國企改革還在艱難推進，種種因素體現在《通知》內容中。
在中國社科院農村發展研究所經濟學家馮興元看來，上述要求有一定正面效果，但并非國企改革的根本性措施。
重規模輕利潤弊端
一位多年研究國企改革的學者告訴財新記者，此前，央企很少出現利潤總額和經濟增加值達不到預期目標的情況，但2012、2013年經濟增速下滑之后，不達標的情況就有所增加。國資委主任張毅也在去年年底的中央企業、地方國資委負責人會議上要求，2015年央企要采取切實有效措施，確保完成全年增長目標，效益增長力爭高于2014年。
馮興元肯定了新政的正面效果。他分析，上述兩項涉及央企利潤目標與工資總額的要求都是正常的績效考核，可以起到保持正向激勵的作用，但實際上，每個企業的薪酬都要跟利潤掛鉤，但此前在央企中兩者的關聯程度不大，高官薪酬水平卻很高。
馮興元進一步解釋，在經營過程中，央企高管可能更傾向于經營規模最大化，具體體現在產量或者銷售量最大化，可支配資源的最大化，往往不是利潤或者股東價值的最大化;而一般民營企業傾向于強調利潤最大化或股東價值最大化，股東價值涉及來自于投資的所有未來凈回報，包括企業剩余的價值(比如通過轉讓企業獲得回報)。
馮興元認為，央企高管傾向于熱衷于可支配資源的最大化，與政府部門傾向于可支配預算的最大化有一定的相比性。因此，上述規定希望通過利潤、工資掛鉤改變央企看重規模和可支配資源的現狀。
利潤工資掛鉤效果有限
但是，央企利潤工資掛鉤能否起到預期的作用，學者也有不同的看法。
宣曉偉認為，央企利潤工資掛鉤的要求可能并沒有較大的實質性影響。他解釋稱，第一個原因是在目前國有企業管理架構下，“很容易形成信息不對稱”，國資委下屬112家央企，每個企業實際情況都不一樣，因此，統一的標準能產生多大效果并不明確。
其次，利潤目標與工資總額如何聯動的具體規定，是否合理也需討論。因為不同行業的企業之間，其周期性、所處外部環境等因素各不相同，企業最終的經營業績與企業員工的貢獻并不完全相關。
馮興元則提出，即使《通知》要求利潤目標與工資總額聯動，但由于國企所有權主體缺位，企業仍會“選擇做大規模”，而不是利潤。比如2014年世界五百強企業中，中國入榜100家，前10家均為國企。五百強榜單中一共有50家公司在2013年出現虧損，其中中國獨占16席，而且全為內地國企所包攬，合計虧損總額高達377億元。
另外，國企如果集中在產業鏈的上游，控制原材料、關鍵環節，其“利潤有時候是假的”。馮興元對財新記者解釋，在產業鏈上游的國企可能濫用“市場權力”，也就是行政壟斷權，通過高定價讓消費者和民營企業去付出成本，其利潤實際上可以通過轉移定價獲得。
馮興元表示，甚至有時會出現國企不給民營企業供貨，或者實行價格歧視，民營企業就不得不討好國企，依附于國企，與國企搞聯營，但是國企在簽約方面有更大的話語權，因此往往一大部分利潤就由國企獲得，這實際上是濫用了市場地位、“市場權力”。他舉例稱“中石油和中石化在這方面的問題比較嚴重”，比如如此對待下游的眾多民營加油站。
期待根本改革
針對解決上述問題的根本性方法，宣曉偉提出要回到三中全會提出的從管企業到管資本為主的角度，推進這些根本性的國企改革，而不是僅僅實施利潤工資掛鉤等這類比較細節的措施。但他認為，就目前來看，根本性的國企改革進展有限。
馮興元則認為僅僅發展混合所有制還是不夠的，即使民企部分參股，也容易變成行政壟斷國企利用民資，變成民資的國營化，而不是所謂的“局部私有化”。新的企業沒有改變性質，仍然是行政壟斷企業，其他民企仍然受到歧視，仍然遭遇“彈簧門”和“玻璃門”。
前者情況是，市場似乎開放，但是剛邁進去了，又彈回來;后者的情況是，看著里面境況獨好，但是進不去。實際上需要進一步開放市場，讓民企業也能進入參與競爭;此外，如果是行政壟斷行業的話，可以嘗試將整個企業真正變成全民化，比如發行民營化券。一些行業中的利益相關者可以通過從市場上吸納民營化券來形成一定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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