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金枝欲孽》中的漂泊與宿命

淺論《金枝欲孽》中的漂泊與宿命

摘要：在眼下韓劇大行其道的時候，港劇《金枝欲孽》從2004年的香港一直熱播到2006年的內(nèi)地，引發(fā)了此起彼伏的收視狂潮，其漂泊與宿命的主題引起了人們廣泛的共鳴。

關(guān)鍵詞：女性; 漂泊; 宿命


　　 漂泊是人類永恒的命運，是個體生命在廣闊宇宙中的孤獨無依與渺小脆弱，是永不滿足、永遠(yuǎn)追求的流浪精神的映現(xiàn)，也是女性特有的意識深處對"家園"的深切渴望與對命運無常的宿命認(rèn)定的糾結(jié)。宿命，則是每一個生命個體在現(xiàn)實生存中的無奈感受。漂泊與宿命構(gòu)成了《金枝欲孽》的兩大主題。
　　
　　一、永無止盡的漂泊
　　
　　 面對廣闊無垠的宇宙空間，很多人都會在特定的某個時刻產(chǎn)生一種危機意識，認(rèn)識到個體生命的渺小和孤獨，無所歸依，無根無憑。《金枝欲孽》則充滿了這種不知所往、不知所終、無所歸依的生命懸浮意識和無根感。紫禁城里的女人們，上至皇后、貴妃，下至貴人、答應(yīng)，都有意無意的在一種尋找、期待與渴慕的狀態(tài)中掙扎。女人的內(nèi)心缺乏安全感，看重安定的歸宿和生活的保障。于是，她們以青春為資本在有限的年華里不斷地尋找和爭取，在困境中苦苦掙扎，在尋找的路程上輾轉(zhuǎn)流連。
　　 她們?nèi)崛醯募绨驘o法承擔(dān)更多生存的重壓，她們的天性以及幾千年積淀下來的集體無意識的潛移默化的影響，使得這些女性的詞典中最常被使用的詞語便是安全、歸宿和保障等等。而安全、歸宿、保障之類，說到底只是尋一個依靠而己。心靈的依靠，是愛情；物質(zhì)的依靠，是權(quán)力。劇中的女人便在爭取與抓緊男人、權(quán)力、財富以及愛情的道路上漂泊著。
　　 福雅，一個美麗、溫婉、善解人意的女子。她的輕笑，宛如微風(fēng)吹皺一池春水，有著與世無爭的柔和與安靜。她是被皇上冷落的貴人，宮房冷清，無人問津，連院落都疏于打掃。她的樂趣是在風(fēng)和日麗的時候放風(fēng)箏，做窗花，折紙鶴，全然生活在一個被遺忘的角落。直至福雅服毒自盡時吐露真心，觀眾方才明白，曾經(jīng)的福雅也處在權(quán)力爭奪的巔峰。"福雅不是不會斗，入宮之前，福雅學(xué)的就是斗。"從小與親人失散的福雅，被宮里的徐公公收養(yǎng)之后，就開始學(xué)習(xí)后宮的生存處事之道，可謂深諳爾虞我詐的明爭暗斗。入宮不到一年，福雅就升為貴人，得盡萬千寵愛，一時風(fēng)頭無兩。可是，她卻突然得了心悸病并因此失去了大好前程。臨死前，她對孫白楊說，"多虧了這些毒藥，讓福雅得上這個久治不愈的心悸病，才能經(jīng)常見到大人……七年前遇見大人，我就對自己說，為了心中所愛，我甘愿放棄宮中的名利，甘愿做一個弱者……"
　　 福雅無意在政治上或經(jīng)濟上要求什么，只是個人化地追求自己情感的歸宿，只在乎自己精神的寄托，她在尋覓可以托付終身的情感，在自己的世界里固執(zhí)地等待與堅守著那份情感，跨一步，是夢想的終結(jié)，退一步，是被動地沉淪。追尋愛情的過程，是她獲取自身存在真實感的過程，是浮浮沉沉如流水般漂泊的過程。同時，這份愛情也是她不知何去何從的生命在不斷前行中的短暫停頓。正如王安憶所說"愛情其實是我們在漂泊無定的生涯中所攀附的立足之地，我們?yōu)槲覀兤�憊緊張無根無望的靈魂尋找的歸宿，它帶有岸的面目。"[1]
　　 爾淳，柔弱的外表，含情脈脈的雙眼，一副我堪尤憐何況他的情態(tài)。爾淳聰明機警，城府極深，懲戒淑寧，鏟除玉瑩，斗跨如妃，她輕而易舉的掃清了上位的障礙，在短短數(shù)月內(nèi)就成為貴人，還懷上龍?zhí)ァＨ欢�，在榮華富貴面前，只看到爾淳獨倚闌干的寂寞神傷。
　　 在爾醇的內(nèi)心深處，最渴望的是與失散的姐姐重聚，是找回童年的記憶、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又怎么會有將來呢？"爾醇的無根性是她漂泊的原因與體現(xiàn)。貫穿整個劇情，爾醇從未放棄的，不是對孫白楊的愛情，不是對權(quán)力的追逐，不是對養(yǎng)父的報恩，而是尋根。尋根，是在路上的靈魂試圖在無邊的迷茫中抓住一點切實的東西，是無所歸屬的孩子想要尋一個強大的依托。換句話說，是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想知道自己在時間上的位置，在空間上的位置；在漫長的漂泊的歷程中，在廣闊的宇宙當(dāng)中，要尋找自己的那一點印跡。不愿停頓也無法停頓的在路上行走的人們一面留連和躊躇，一面也在苦苦尋找，不只是尋找前行的方向，也在尋找最初的來路。"起源對我們的重要性在于它可使我們至少看見一端的光亮，而不至陷入徹底的迷茫。"[2]爾淳要尋找姐姐，尋找家鄉(xiāng)，正因為在路上跋涉的迷茫，所以要尋找生命另一頭的光亮，而這尋找的歷程也正是我們不斷前行，無法停歇的過程。爾淳抱著尋根的夢想最終逃出了紫禁城，劇中的結(jié)尾是她在茫茫道路上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這暗示著尋根作為一種理想，只是一個方向，它永遠(yuǎn)沒有盡頭，我們的靈魂永遠(yuǎn)在漂泊的行程中漫游，永遠(yuǎn)不會有真正停歇的時候。
　　 無論是深夜獨酌的如妃，憑欄遠(yuǎn)望的爾淳，還是倚窗惆悵的玉瑩，對花自憐的安茜，都充滿了孤獨與無助。而孤獨的癥結(jié)在于靈魂深處的漂泊，在路上的不滿足和追尋，這些孤獨的感慨、孤獨的怨艾都是她們漂泊的命運、漂泊的心態(tài)的寫照。
　　 不只是她們，還有你，我，每一個人都是孤獨的。在漂泊的路上，大家都是同路人，沒有選擇。我們向前走，尋找著精神的棲息地，但是前方只是一個方向，沒有終點，"往彼端去是危險的，停在半途是危險的，向后瞧望也是危險的，戰(zhàn)栗或不前進(jìn)，都是危險的。"[3]我們只有行走，始終漂泊。
　　
　　二、無從逃避的命運
　　
　　 如妃和安茜閑聊時說道："你我二人共侍一夫，是親倫，卻又不幸鐘情于同一個人，是情敵。其中，到底是誰虧欠了誰，根本已經(jīng)無法計算。既然天意弄人，要怪，不如怪天 ……天下憾事，往往都離不開去感嘆"如果"這兩個字。如果當(dāng)初，不是本宮對你逼婚，患難見真情，可能也不會發(fā)生在你和孔武身上；如果不是皇后有此惡行，你也不會為了復(fù)仇而棄愛；如果本宮可以在進(jìn)宮之前就認(rèn)識孔武，那么宮里根本就不會有鈕祜祿如月這個人，而個人的命運也會面目全非。"
　　 如妃的話里蘊含了 "命定"的無奈。因為人的性格和意志并不是完全自在自為的，它在相當(dāng)大的程度上受客觀力量的制約和決定。于是，客觀力量的強大與個人主觀力量的有限就不成比例，因此，小人物的命運都有基本上被框定的傾向。當(dāng)然，主客觀統(tǒng)一的命運觀是包容性很大的矛盾體，它可以從人生的成功者中得出與命運抗?fàn)幍膫ゴ螅�也可以從失敗者中感嘆向命運妥協(xié)的無奈。很顯然，《金枝欲孽》旨在表現(xiàn)后者，但也并非只是哀傷屈從命運的凄涼，也突出了人在既定命運中的主觀能動性。
　 既然個人命運受到客觀力量的種種框定，個人意志無法與之對抗或加以根本改變(對于封建社會的女子來說更是如此)，那么對命運所抱的態(tài)度就變得比個人努力更為重要。這也是"命定"意識的延伸和命運觀的一部分。雖然身為皇上的女人，她們有著相同的命運，卻在這樣的宿命中有著不同的選擇。
　　 "就算有多么不如意的事，也要對自己講：我忍得住！就算有多么大的挫折，也要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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